與兩個女兒去吉林北大湖滑雪。大年初一,滑雪時跌傷,膝蓋無法彎曲,走路一拐一拐的。
根據六年前的經驗,應該是膝蓋關節半月板撕裂,回港後要做手術。
臨出發前,大家都叮囑我,高齡滑雪,跌傷膝蓋的機會很高,即使我已經鍛煉了幾個月,也最好別滑雪了。他們叫我不要勉強跟女兒用同一個私人教練;應該另外找一個教練,由BB班教起。
可是我反覆考慮之下,仍然要跟兩個女兒用同一個教練;最多叫教練降低水平,遷就我的程度而已。因為,這是我第一次和女兒一同滑雪(以前都是各自分班學的);而我知道,這也許是最後一次。
我能親眼看到兩個女兒滑雪的樣子,滑得那麼好,那麼享受和從容,而且還觀察出她們不同的性格和能力,實在是難能可貴。
她們也很喜歡跟我一起滑雪,路上很照顧着我。
教練帶我們去的五公里雪道、大斜坡、閃電道,風景很美,視野極廣。粉雪落在光禿禿的松枝上,太陽一曬,再逐點飄下來,那景色真是難以言喻。而我的滑雪技術不斷進步,對自己的表現甚是滿意;最終出了意外,主要原因是體力和精神不足。
許多人都會覺得我很慘:放假過年,單獨帶著女兒在外地,受傷瘸腿着回家,還要做手術。奇怪的是,我的心情很好,竟沒有半刻覺得不幸、慌張、後悔、或怨天尤人;心裡面,純粹充滿感激。
可能是因為女兒十分乖巧,主動替我收拾和搬運行李。可能是因為能夠靜靜地與她們在外地過年、以及度過大女兒13歲的生日,感覺很舒服。可能是因為跌倒受傷,原本就是意料之內的事;以我這種傾向冒險挑戰的性格,今天不跌倒,明天也會繼續滑雪,終究是無法避免受傷的。
如果命運從來一次,明知有這樣的風險,我想我仍會選擇跟女兒一起滑雪;所以一開始就選對了,非常慶幸。